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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巴狗電台 你能想像一支有長度的棍子嗎？     
更新時間：2007-08-12 20:09:34
　　     記者∕作者：陳真
■陳真（醫師）

「小乖，把拔表演魔術給你看：我命令右手舉起來！你看，把拔的右手真的舉起來了！」這時小乖該為我這套本領感到佩服嗎？哲學若是一種魔術，那它必然大家都會，差別只是在於人們並不視之為魔術。

朝陽像團火球，在我腳下烘出個人影，亦步亦趨。走過大草地再拐個彎，影子仍繼續跟來，世上少有如此忠誠的追隨者。那是我的影子沒錯，可卻沒辦法說他存在這世上。那他存在哪？彷彿當夕陽西下，生命便遺落了些什麼。但事實上我還是我，遺落的不過是個影子。他並非迷失荒野中，可他確實不見了。

我問學姐一個維根斯坦的問題：「你能想像一支有長度的棍子嗎？」學姐說：「廢話！當然能。」但我卻想像不出來。我是說，我想到的並不是一支有長度的棍子，我想到的不過就是根棍子。如果我無法想像一支沒有長度的棍子，我何必說什麼有長度的棍子？就好像我既然無法懷疑影子不忠，那我其實也不該說他很忠誠。也許你可以說這是宿命論某種形式的表達。

十年磨一劍，努力想把一種宛如影子與人一樣原本就分不開的東西給重新「黏上」。內行人知道我在說啥，這成就在「正常人」看來多麼可笑。難道你十年寒窗就只是為了證明影子與你的關係是無法證明的？沒錯。但這並不可笑。當你做了個悲傷的夢，醒來發現人事完好如初，夢只是夢，難道就真能無動於衷？明知影子不會不跟來，可當他亦步亦趨，難道你不覺得這彷彿是種神蹟？當你放學回家，娘問：小乖，今天在學校有啥趣事？小乖說：娘，我發現影子居然跟著我回家。娘聽了，不知道該對一個哲學天才的誕生感到喜悅或悲哀？

不管哲學或科學都是在問「你確定嗎？」。世上充滿疑惑，但一切疑惑的最深處卻有著完美的確定性，就好像我確定影子總是跟來，我無法想像他半路看到個美女就跟人跑了。懷疑像一種回音，若非有著一堵牆讓聲音反彈，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。也就是說，你無法懷疑一切，懷疑是有個盡頭的，就好像眼睛儘可懷疑視野中的一切，但眼睛卻無法懷疑眼睛。若無眼睛，連視野都不存在，一切懷疑也將無從立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