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巴狗電台 瓜寡……瓜瓜寡瓜寡
更新時間：2007-11-11 21:14:59
記者∕作者：陳真
■陳真（醫師）
維根斯坦在《論數學的基礎》裏說：「以一種彷彿人類學的眼光來看待『矛盾』（contradiction），跟以數學家的憤怒來看待，將是完全不一樣的眼光。前者描述矛盾如何影響各種語言遊戲，後者則從數學法則頒布者的眼光來看待。若我在不可能出現矛盾的地方居然看見矛盾，我能知道這對我有多可怕嗎？『我一定是算錯了』這道命題，便是理解數學『基礎』的關鍵。」他並進一步批評「彷彿人類學」的眼光：「『證明』（proof）需要獲得一種批准（ratification），可若它得到某人批准，卻沒有得到另一人的，是否仍然可以說是一種計算？因此，不是批准本身，而是各種批准的一致性，使它成為一種計算。」
例如證明三角形三個角總和180度，沿著任一邊畫出延長線，這個角等於那個角，那個角等於這個角，三角構成一直線，故其總和為180度。這時閱卷老師若說他不同意，我將感到莫名其妙；你沒有理由不同意，除非你是 ET。難道你所處空間次元與我不同？難道你的直線是彎曲的？難道在你的空間裏子彈會轉彎？如果我們都是地球人，我看不出你有不同意的理由。於是我終於得到分數，我和閱卷老師之間達成共識。
問題就在於這個共識，它不是一種協商，亦非個人意志，這樣一種共識或批准，這樣一種生命之間的「親系譜」（kinship），不是人類學概念，而是邏輯概念，這就是所謂「各種批准的一致性」。不是誰批准了什麼，而是背後有個「東西」（忍耐了很久，坦白告訴你好了，那就是上帝），讓我們自然而然就這麼批准。這也就是為什麼維根斯坦說：「若獅子會說話，我們也聽不懂。」即便獅子講的是字正腔圓的中文「你好嗎？」，我們也不知道牠在說啥，除非牠跟我們有著同樣的生命形式（form of life），在這形式裏頭，「你好嗎？」才有可能被理解。
我若會說青蛙語「瓜寡……瓜瓜寡瓜寡」，各位聽不懂吧？別難過，我也聽不懂，青蛙妹肯定也不懂，就算我講得跟青蛙一樣好，牠們還是不懂。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跟青蛙妹不來電；同中有異，異中有同，生命間雖有各種差異，但仍然有著基本相似性。這是一種數學哲學，聽起來卻宛如一種福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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